再也没有小生阿洛了。  

【喻黄】 南巡 。

一发完。联动故事。

正确顺序: 贪官   刺客   南巡

没什么意外这个系列大概是最后一篇了,下个学期会很忙,如果有暇会开一个喻黄长篇吧,目测还是古风武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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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天朗气清。这春日的江南,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扬州城内一片祥和安宁,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各色商铺鳞次栉比,偶有塞北西域之地商客来此贩货,皆被这琳琅物什晃花了眼,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世间。

二十四桥上轻歌曼舞,斜阳古道外十里桃红。江畔上游船画舫,才子佳人双双对对,软语呢哝,丝竹不断。九曲回廊,流水小榭,这一厢红鸾星动,春闺梦里;那一栏赌书泼墨,吟风颂月。端得是暖风熏得游人醉,不知何处是归楼。

所谓物阜民殷,天下首富,不外如是。

这天上人间的地方自然哪里都是好的,哪怕是与卖脂粉香料的小商贩讨还个价钱都有趣的很,黄少天沐浴之后已经倚在窗前看那个憨头憨脑的小伙子与商贩计较了半天了,一边看着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说着你这样讨价钱肯定不行的对方不会卖给你的你得这样说才行云云。

喻文州把自己也打理干净之后拿着块布巾走了过来,“有这么好看吗,都已经瞧了好一阵子了。”

黄少天没有回头,感觉身后有人拿着布巾在擦拭自己还在滴水的头发,便依旧倚在窗前看街道人来人往。此时那买脂粉的小伙子终于和商贩谈妥了价钱,拿了东西离开,街上人流涌动,转眼间换了一拨又一拨。

“好看啊,这里多热闹啊,我还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地方呢。”黄少天笑得眼睛嘴角都弯起来,连眉眼中都洋溢着灿烂,“你是不知道,我小时候就一直跟着师傅在山里练剑,长到十多岁都没见过什么人,后来师傅终于放我出来了,我才知道这世上竟有这般多的乐趣,于是一人一剑江南海北的漫游,听一方故事,看一方风景,饮一方美酒,醉一方江湖。天大地大去处多多,任谁也留不住我。”

喻文州擦着他的头发轻笑道,“想不到少天竟是个扎不住根儿的,那此前叶修邀我回朝做官,少天又如何要极力劝我应允了?”

“那也是实话啊。塞北秋风铁马,江南烟雨杏花,这前二十年我也将这九州大地转了个大概了,而现在我遇到了你啊。”黄少天懒洋洋地说了一句,却倏地回过头来,眸光熠熠地看着他,“嘿,就算是大名鼎鼎的剑圣,也偶尔会想蹲在一方屋檐下,只做一个人的护卫嘛。况且喻大人你这么遗世独立众浊尔清,一定很缺护卫的。虽然还有很多地方我没去过,不过遇到你之后,我就觉得那些地方一个人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黄少天表达起爱意来素来不会拐弯抹角的,可你要真叫他直截了当说些个什么他又得扭捏起来,好在不管如何喻文州面沉如水,纵使心波荡漾,也总是能不动声色地招架得住的。

“那从今往后,我同少天一起去看。”喻文州说。

三个月前,新帝登基,新朝初立,百废俱兴,朝野上下呈现出一派全新气象。喻文州与他在暗中操持的蓝溪阁居功甚伟,叶修亲手将嘉世打碎重建,朝中奸佞依次扫清,朝廷开科放榜大取贤士,引入一批年轻的官僚。此事一毕后,他二人也终于能够恢复身份,不再暗中度日。

可喻文州却拒绝了叶修的邀请,弃了高官厚禄,打算同黄少天从此浪迹天涯。这事一出,第一个反对的竟是黄少天,按他的话来讲,是谁要和他浪迹天涯啊,说得和他们要去私奔一样,又一面和叶修啰嗦着,说一定要皇帝给文州一个大官做做,怎么说也得压叶修一头才好。

一个想弃了官禄爵位,长伴另一人身旁,天地之广,四海为家;一个却想折了羽翼敛了锋芒灭了满心豪情,将自己囿于方寸天地,护一人周全。

僵持数日,也没把这事情谈妥了。到最后还是张佳乐拍案而起,“我看你们两个也别互相牺牲了好吗看得我牙疼,正好新朝初立各地民生政务尚不知详情,陛下也正想派个巡察使下去走一圈,将各地民情详细奏报,干脆文州你就上个折子领了这个职,将那个话多的带去保护你,也顺便遂了他游山玩水的人生理想。”

黄少天在舒舒服服地享受着各处美酒美食时也不得不承认,虽然看起来很不像,但张佳乐确实是个靠谱的好青年啊。

“接下来我们去做什么?”黄少天兴致勃勃。“听说湖心亭的紫蟹做得是一绝,不如我们去尝尝看吧。”

“醉仙楼的桂鱼,画桥苑的五亭桥,听云楼吃了琵琶虾,映月小筑又尝了一顿菊花螺,两个时辰前,少天又吵着要吃吉祥阁的双麻酥饼,若是此时再去湖心亭,我们今天可就吃了六顿饭了。”喻文州不拒绝也不答应,只温柔地笑笑。

黄少天揉了揉肚子,一脸遗憾,“那实在是太可惜了,那这大晚上的我们还能干什么呢,画坊游船也可以,可我总觉得那地方有一股腻人的香味,闻多了就觉得不舒服,那丝竹管弦也呕哑嘲哳的,听得我脑仁都疼,可能我这个粗人享受不了你们这些文人赏玩的东西,不过文州你要是想去我还是可以陪你的。不然的话就只能在客栈里睡觉了。”

喻文州放下布巾,又拿了檀木梳子,“虽然适才也睡过觉了,但我倒是不介意陪少天再睡上一觉。”

回想起刚刚那睡觉的过程,黄少天脑袋一梗,一下子烧红了整张脸。

忙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不,不用了文州,你看这花好月圆云淡风轻阳光明媚的,咱们还是出去转转吧。”

“说的也是。”绾好了头发,喻文州无比满意地打量着黄少天,“既然少天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那我们就去逛逛窑子吧。”

黄少天:“……??!”

 

一路向烟雨楼走去,喻文州脚步匀称气定神闲,黄少天却说得口干舌燥词句乱飞,又碍于路上人来人往的,许多话到了嘴边才发现不能说饶了三圈又生生咽了回去。

“我说文州啊,你看咱们现在虽然年轻吧,但是也得爱惜身体啊是不是,你看我也不是不让你碰啊,但是我们得节制是吧,你看你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总不能纵情声色吧,当然我不是声也不是色,可是你也不能我刚一拒绝你就要去青楼找声色啊!”

喻文州神色不变,脚步也不变。

眼见着他就要登了船往江上烟雨楼去,黄少天忙一把拉住月白衣袖,硬着头皮红着脸别别扭扭地说,“要不,要不……要不,你要是实在困得厉害,那我们就回去睡觉吧也行的!”

喻文州抬袖掩口,轻咳了两声,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苏妹子?”黄少天一下子跳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了,看见我难道比听见喻大人逛青楼还要惊讶么?”苏沐橙笑吟吟地说,“秀秀坐镇扬州,开烟雨楼网罗情报,叶修哥看我闲得厉害,便许了我过来帮她了。昨天听说有人大闹纸鸢春会,我叫底下人详细报上来,得知竟是两个外地人,身份不明,其中一个却意外话多,顿时就想到了你们。喻大人代圣巡查,这会儿到了扬州也是应该,于是当晚我便派人传信,邀你们前来一见了。”

昨个晚间便送过信了?

黄少天听了这话,转头怒瞪喻文州,却见一白玉小杯送到了嘴畔,抬眼是喻文州笑意满满的脸,“苏姑娘亲手酿的千秋醉,不满饮数杯,实虚此行。”

黄少天接了那酒一饮而尽,而后摇头晃脑地品了又品,“真是奇了啊,这同样都是酒,不同的人酿的竟就不一个味道,可怜叶修那个没福气的,苏妹子这么好的手艺,他却是个一杯倒,哈哈,实在是不解风情啊不解风情。”

“那是。”苏沐橙眼波流转,款款笑道,“谁又比得上黄少解风情,还不知刚听到喻大人要来青楼逍遥时,黄少的风情是不是比我们烟雨楼姑娘们的呢哝软语还要醉人呢。”

黄少天一口酒没咽下去就呛了个惊天动地,喻文州连忙抚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却还是隐不住唇畔的笑意,那边苏沐橙已经罗袖轻掩,笑得花枝乱颤。

“咳、咳咳。”黄少天恼羞成怒,“能不能说正事儿了,你们一个两个的!有事情非要到青楼画舫来谈什么!”

苏沐橙再知道分寸不过,忙笑吟吟转了话头,“好好,当然要说正事儿,那我可要问问黄少你了,做什么要大闹纸鸢春会?”

放纸鸢是江南一带的习俗,昨日正值上巳节,扬州每年这日都要举行春会,年轻人们拿上自己裁绘制成的纸鸢,成群结队地在河畔草地上放纸鸢。各色商贩也借机做起小买卖,兜售各类小吃和装饰的小玩意儿。最后放得最高,飞得最久的那只纸鸢的主人还会得到扬州府的一笔奖赏,钱虽不多也不算少,富家子弟赢个名头罢了,简朴人家却够生活数月了。

就是这么一个年年不断的盛会,昨个居然在半途中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年轻人,将春会的头名按在树上教训了半天,虽然不曾动手,奈何魔音入耳,不若挨上一通打了。

罪魁祸首此刻义愤填膺地站在桌前,“你还说呢,那个叫柳什么的公子哥也太不要脸面了,还说是富家子弟,看起来衣冠楚楚的,竟会在背后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放个纸鸢罢了,放不过别人就放不过呗,还要派人扔暗器将比他飞得高的纸鸢都割断了线,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替楚姑娘教训教训他们。”

“无非是世家子弟调皮纨绔了些,这也值得黄少发这么大火啊。”未料想是这么个答案,苏沐橙无奈笑笑,“扬州城天下首富,少有困于生计吃不上饭的人家,若当真这般贫苦,秀秀早便一早发现并予以补救了,哪里用得着去争那春会的头筹,无非是众人聚在一起放放纸鸢,权当交友了,黄少居然不曾想通这个道理,真是难得糊涂。”

“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啊,所以我只是教育了他一顿,没有动他一根汗毛啊。”黄少天一脸理所当然,“谁让他扫了我的兴。”

“原来是扫了黄少的兴,那的确该骂,黄少难得来趟扬州,更难得有闲情放上一回纸鸢,却被扫了兴致,该骂,该骂。”苏沐橙连连点头称是。

“还不止是这一点呢。”喻文州淡淡开口,“少天兴致大起,正放得高兴,一时不查竟也被那柳公子的手下割断了线,堂堂剑圣居然被人偷袭,实在觉得太丢人了所以万分生气,骂完那柳公子之后多吃了两碗饭呢。”

“喂喻文州你是哪家的!事关男人尊严啊这种事怎么能往出讲啊!”

喻文州从善如流,“我自然是少天家的。”

旧友相见,兴致大开,兜兜转转,又调笑开来。

想来也没多大个事情,只是借个由头找挚友叙个旧的最后苏沐橙实在看不下去这两个人恩爱非常了,又留他们喝了两杯便以耽误她作生意为由向外赶人。

喻文州多好的脾气,当即自认了无理,拉着黄少天打算告辞走人,黄少天一面喊着“苏妹子不厚道啊开青楼都不见几个漂亮妹妹陪陪我们”,一面还顺走了苏沐橙好几坛子酒。

 

是夜,无风无月,星河满天。

客栈的屋檐上,两个人影并肩而坐。黄少天抱着个酒坛子,下一刻就倒下了身去没骨头一样歪进了喻文州怀里去。

“怎么了?”喻文州顺势搂住他,低声问道,“喝醉了?”

黄少天倒了倒手中的坛子,已无半滴酒液,只得遗憾作罢,“苏妹子亲酿的千秋醉,虽然醉不了千秋,可醉上一夜还是万分值得的。”

“好,那少天就好好醉上一夜,睡个好觉,明日我们好启程赶路。”喻文州道,“扬州物阜民殷,楚姑娘女中翘楚,政务民生井井有条,我们已在此清闲数日,也该转往下一处了。”

正轻声说着话,却突然觉得太安静了些,转眼一看,怀中的人已经捧着个酒坛子睡了过去,两腮微红,呼吸匀称。

喻文州将人抱了起来,却不知当如何走下屋檐去,大概是想着若不行自己便坐在这儿搂着他睡上一夜。正想着,耳垂却突然传来滚烫的触感,随即温热的唇舌将整只耳朵含了进去,好一阵缠绵吞吐,才听黄少天滚烫的呼吸洒在耳畔,“怎么了,喻大人,可是困了?”

“困是不曾,可我倒是很乐意陪少天睡上一觉的。”喻文州眸光沉沉。

黄少天大抵还是有一些醉了,整个人吊在喻文州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香,叫人想生拆入腹也醉上一醉,“那怎么办呀,这宿天枕瓦的,喻大人正人君子,总不至于野合吧。”

话音未落,黄少天只觉身上一轻,天旋地转间喻文州已经抱着他一起一落,轻飘飘落在了客栈二层的回廊上,略作停顿便向房内走去。

黄少天一时间愣住,“你……轻功已经这么好了?”

“剑圣大人教得好,文州不敢怠慢。”

“文、文州我还不是很困呢,要不我们再赏会儿月吧。”

“我困了,不如就寝吧。”

“我我我……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呢!”

“扬州江南之腹,繁华无二,难得少天喜欢,再留两日也无妨。”

“我是不是没得选了……”

“少天说不要,我自然就停了。”

“……”

 

山横天地苍茫外,花发池台草莽间。

万井笙歌遗俗在,一樽风月属君闲。

 

于是今夜再无言,唯繁星满天。

 

— — — —。

“少天说不要,我自然就停了。”

“……”

于是,他们就去睡觉了。

给 当时少年 攒个热度,大家不要嫌弃它啊……

2017-02-28 评论-7 热度-219 喻黄喻文州黄少天唯洛2017喻文州生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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