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蜃中楼（中）
哎，大概明后天就能搞出下来。这几天实在是太焦虑了。
前文：蜃中楼 上
蜃中楼 中
蜃中楼。
喻文州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屋内的烛火忽地一跳，空气似乎有一瞬间的凝滞，黄少天的呼吸也跟着停滞了下来，在那一刻，他敏锐地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无声地看着自己。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破开水壁来到这里的，但是这么久以来，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外来者。”喻文州静静地看着他，“从来没有人能够外面进来，更没有人能够从这里出去。”
“我是用剑破开的水壁。”黄少天道，“我若想出去，再用剑破开出去便是。”
黄少天显然不以为然，那水壁的确至坚至韧，但他既负剑圣之名，手中冰雨号称开山定海，这区区一道水壁，又有何破不得的。
然而喻文州只是摇头，“你找不到的。”
“什么意思？”
“只有外面的人才能看到这里的边界，一旦踏入这里，便再也看不见进来时的水壁了。”喻文州道，“这里的陆地是没有边界的，没有人可以找到尽头。”
黄少天眉头微蹙，他的确上了岸便被眼前繁华热闹的市井夺去了注意力，并没有回头看一看他进来的地方。现在想来，哪有一上岸便是繁华市井的，当时自己怕是饿昏了头，竟然一点儿都没有觉出什么不对来。
他倒不是十分怀疑喻文州所言，反而信了十之八九，只是这里的人既然看不到陆地的边界，便会觉得自己所处之处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也少有人会去探求什么。那喻文州又是如何知晓这些事情的？
“你竟去找过这里的边界不成？”黄少天问。
“找过。”喻文州道，“我找了很久，这里无边无际，却处处有人，我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只是我从来没有碰到过相同的人，没有回到过同一个地方。”
“你为什么要去找陆地的边缘？”黄少天突然道，像是要印证什么一般急不可耐，“你也是外面来的吗？你是不是也不是这里的人，所以想找到出去的办法？你找了多久了？”
听见他一连串的追问，喻文州一时间沉默不语。
他的眼睛是纯正的黑色，像是浓进了一滩化不开的墨，幽深得一眼望不见底。两人皆沉默时，黄少天只与他对视片刻，便觉得神魂都要被吸进去，再也不得超脱一般。
屋子里简直静得有些尴尬，喻文州竟像是出了神一般，只静静地看着黄少天，不知想着些什么。黄少天有些不自在，略显局促地用指尖摩挲着冰雨的剑柄，直磨得冰冷的剑柄都有了低低的温度。
“我知道出去的方法。”喻文州突然说道。
也许是时间过得实在太久，也许是喻文州突然说出口的这句话实在太令人心惊，以至于黄少天听后心头一跳，丝毫没有想起来，喻文州根本就没有回答自己的任何一个问题。
“你知道出去的方法？”黄少天掂量着喻文州话里的意思，“你这么说便是打算告诉我怎么从这里出去了，但是你有条件？”
“是。”喻文州承认得坦率，“我要你带我一起走。”
室内的火光本来就昏黄低暗，加上喻文州的神情太过于专注，这话一入耳，黄少天忽地有些脸红心跳，更加不敢直视那双幽黑眸眼中近乎灼人的目光。
他转头看了看烛火，竟忽然发现这昏黄是无比的暧昧。
“你既然知道出去的办法，为什么还要我带你走，你自己出去不就是了。”他摸着鼻子说道。
“我去不了那里的。”喻文州道，“你一定看到了，在这里不管你从哪里看，都能看到最中间那座高耸入云的楼，那是通天楼。这里叫做蜃中楼，楼指的便是通天楼，只有登上通天楼的顶层，才能从这里出去。但我是进不去那里的。”
黄少天恍然，喻文州所指正是他最初一眼看到的那座黑玉为墙，华光内敛的高楼。他推开窗子向外望去，通天之楼危高百尺，黑玉如墨，泛着层层幽光。
黄少天盯着看了一阵儿，蓦地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有么一瞬间，他竟觉得那黑玉墙壁泛出的层层幽光，竟与喻文州的目光一模一样，那样冰冷而深邃地凝视着自己。
而想到这里时，他清楚的感觉到，喻文州的两道视线正直直地落在自己的身上，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洞穿。他的手无声地紧握成拳，又来回松了数次，最终也没有回过头去，却下定了决心，背对着那人说道，“好，我带你一起走。”
推开那道沉重的黑玉大门时，并没有似乎应该存在的“吱嘎”声，也没有久不过人积攒的灰尘落在脸上。那样沉重的门反而开得无声无息，一切都静得近乎诡异。
“这里没有人看管吗？”黄少天有些诧异，既然这座楼里藏着从这里离开的方法，那么无论如何都不该是这般空无一人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我们这样进去没关系吗？其他人不会进来吗？”
“他们看不到这里。”喻文州道，似乎觉得这样解释有些不妥，便又添了一句，“只有想离开的人，才能看到这里。那些人从来不会想离开。”
那些人从来不会想离开，那你呢？你与他们有何不同？
黄少天并没有问出口，他只看了喻文州一眼，便一言不发地进了门。楼高梯长，空无一人一物，只有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黄少天看了看前方无数相同的台阶，这俨然是要毫无阻碍，直接走到最后一层的样子。
不知怎的，他心头蓦地一紧，骤然停下了脚步，扯住了喻文州。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人略有些诧异地回过头来。
黄少天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发紧，他少见地犹豫了一阵，终于沉声问道，“你告诉我，这最上面有什么东西？”
喻文州的位置居高临下，眸光低低地打在黄少天的面上。而这一次黄少天并未避开他的视线，反而目光灼人地与他对视着。
许久，他终于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既是持剑之人，可开山定海、屠龙斩魔，这上面自当有你该去斩杀的东西。”
喻文州任凭自己的手被黄少天握在手里，转身用另一只手推开了通往顶楼的门，率先走了进去。黄少天握紧了冰雨的剑柄，一同走进那扇门时，他忽然觉得喻文州的手竟要比这冷光四溢的冰雨更冷更凉。
只一握，便是入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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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毛：说好的人鱼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