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小生阿洛了。  

【喻黄】苍山雪 | 番外 · 城

《苍山雪》的乐乐番外。

是乐乐个人的,喻黄和大孙只有名字出现了。

和《寻骨》前两个番外的性质差不多,介意勿入。

《苍山雪》全文:点我查看



夏境,北苍山南段,白苎城外,清冷月光下立着一座孤坟。

都说漠北残阳如血,北苍山外的瀚海雪漠上却总难见天光,倒是入夜之后云层常常散去,可见圆月高悬,亦有星河满天。

这是苦寒边城,同是天寒地冻,却窥不见白陵王城的繁华一二,空有日复一日的清冷。可能耐得住这般寂寞苦寒的人,又往往不是同样清冷的性子。西山营天寒地冻,养出了黄少天那般性如烈火明耀九天之人,而白苎城由孙氏一族世代镇守,虽不比西山大营战火频生,却也少不了征战杀伐。

所以孙哲平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温平之人吧。

张佳乐拎着一壶酒从城头上跳了下来,好似一只孤零零的雁。

北郡多雪,王公子弟多着黑白两色,映着天地苍茫一同孤寂。张佳乐却素喜红衣,也只有一张风华绝代的天人面能在如火红衣下不失风采,而正是这团火,在隆贺十一年一个平淡如常的冬日横冲直撞闯进了孙哲平的眼底,之后便以燎原之势在他心中燃烧起来。

只有孙哲平知道,他见到张佳乐的第一眼就被这团火点燃了。

夜寂风凉,明月照雪,张佳乐靠着坟前的墓碑坐了下来,侧颊轻轻贴上石碑的一角。冰天雪地里立着的碑,自是入骨的冰冷,漆黑的天幕上飘着零星几朵又薄又轻的云,连月光都遮不住,张佳乐任凭朔风迎面过,抱着酒坛缓缓闭上了眼睛,竟似要隐隐睡去。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他的梦里,久不见春色,不见南岭寻花,不见十八年少,更不见……他。

苍山冷月下独留他一身单薄衣衫裹着纤细的腰身,立在城墙上时总是摇摇欲坠,自城头纵身而下时又似要随风飘零。

白苎城自永安元年并入西寒郡,由北都山大营派兵驻守,守城的兵士已然习惯,习惯他们的将军夜夜自城头纵身跃下,枯叶般落向那方孤零零的墓碑,宛如漂泊在外的魂灵找到了皈依的故乡。

而时日越久,这白苎城中的人也越是知晓,就算这位张将军长着一张足令天人羞愧的面庞,腰身也快要纤细得不盈一握,城中的婆婆婶婶每每见了便要心疼,想要大鱼大肉地好好给滋补滋补身体,他单薄的脊背也依然能坚挺起一座城池的重量。

他本是无根的浮萍,却在这里落地生根,永远被绊住了脚步。

然而他曾想依附而生的那棵大树却已被他自己连根拔起。

此后日月山川无觅,花前月下不寻。

他就孤零零立在这雪域边城,摇曳着试图长成另一棵树。

夜深风停,天上忽然开始落雪,不一会儿已经在张佳乐身上覆了薄薄一层,可他却伏在墓碑上一动不动,像是已经冻僵,又像是随着雪落化作一座冰雕,神魂已随着坟中之人一起安眠。可张佳乐清楚,这坟中并没有人,他将一座城轰塌重建,又哪里能寻得见那一个人的尸骨,如今就算真想随之同去,甚至都求不得一场死而同穴。

张佳乐睁开眼站起身来,掀开红封开始饮酒。随着他仰头的动作,身上的薄雪簌簌而落,有些顺着下颌落进衣领,便被体温融化,酒液也自嘴角溢出,可不曾入口便是冷的,流进领口也如融雪一样。

扔掉酒坛,张佳乐手握长枪立在飞雪之中,一言不发舞了起来。

枪如游龙腾起,搅得白砂迭浪,飞雪如涯。

一时竟不知是长枪舞动如雪,还是飘雪寂灭了枪上流光。

直至雪停风起,张佳乐收枪落回原地。

薄云散尽,冷月当空,夜色深得有些骇人。

而他就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明月楼高只独倚,提枪独立望孤城。

张佳乐无声地与那方墓碑对视,许久之后,又沉默着转身离去。

没有人救得了他,黄少天不行,喻文州也不行。好在余生漫漫长夜中,他还能提着这杆枪,替那个人继续守着这座城。

冷月之下,白苎城隐在一片苍茫雪色中,只片刻间便将他的身影彻底吞噬。

天地之间只余下孤零零的一座城。

一如孤零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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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乐乐啊。

2019-11-17 评论-2 热度-206 喻黄喻文州黄少天苍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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