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小生阿洛了。  

【喻黄】生辰纲(中)

清臣大大生快! @咸蛋仔 

喻黄+王清~

还有个下,明后天码。



中、


这郑公子在窝在山里将押送队伍的情况分析了八九成,而车队的领队刘皓对此自然茫然不知。这刘皓是岳州知府陶轩家的总管,上天垂怜郑公子的地方就在于,这刘皓虽然身手还算不错,也颇有些小聪明,但素来自视过高、刚愎自用,以为天下无敌,只要他在何惧山匪强盗这些宵小鼠辈,所以执意大张旗鼓。

总而言之,用郑公子的话来讲是二者皆有,可归根结底,还是个蠢货。

车队里有个叫孙翔的镖师,是陶轩花了大价钱从越云镖局请来护镖的,为人爽直,年轻气盛,有着一股子张扬放荡的气儿,这一路上被刘皓压在头上耀武扬威,看尽了他那副色厉内荏、自以为是的嘴脸,早便一肚子的不顺眼。

这天,车队继续向京城方向行进。路程已然过半,余期尚足,又一路相安无事,说不定能提前到达。刘总管的心情好,对待手下自然也和颜悦色多了,天还未至午时最热,便已叫人传下去提前就地歇了,过了午时方行。

孙翔听了便是眼皮一跳,环视四野,不禁有些心惊,眼见着就是蓝溪山了,从这往东一路穷山恶水,匪寨连绵,不加紧行路反倒原地耽搁,若惹上些麻烦可如何是好。

可再一看刘皓那张脸,他顿时心头火起,丢就丢了吧,就算因为这一镖失了信义他都认了,凭他一身好功夫什么好去处寻不见,何故受他这些个鸟气。

左右一想,便都坐下歇了。

 

午时未至,日头已经毒得要命,一众人七零八落在地上坐了,个个没精打采的,全盼着天气能早些凉下去。

这时远远瞥见个头戴斗笠,肩挑担子的农人过来了,刚刚看到蓝溪山的边儿便掉了头往回走,还没等走出两步便被车队中的伙计叫住了。

“卖货的!且停一停,往这边来。”

那卖货的听了叫,顿住了步子,却还是犹豫着是否要过来。

叫人的便又叫了一声,“过来过来,无事,哥几个买你的货吃。”

那卖货的听说有生意上门,这才小心翼翼地挑着担子走了过来,几个伙计顿时凑了上来,“你这桶中是何物啊。”

“回军爷,是糖水。”挑担的年轻人答,“这三伏天日头太毒,行几里路便口干舌燥了,军爷喝碗糖水解解渴不。”

那边刘皓见了这头动静,忙走上前询问状况,得知是卖糖水的小贩不禁眉头一蹙,可是见了那两桶糖水喉头亦是一紧,舍不得放这两桶水这么过去。

“卖货的,拿你的瓢,舀一勺水,自己喝了试试。”

那卖货的一听这话,顿时面露难色,告饶道,“军爷,家里贫困,做了这糖水自己从来都舍不得喝的,喝一点就少卖一点。我上头还有老母供养,实在是喝不得啊。”

“少废话。”刘皓喝道,“叫你喝你就喝,你喝了若是无事,这一碗算在我们头上便是,你这两桶我们便全要了。你若不喝,便是水中有异,妄图加害我等性命,我便要你好看!”

卖糖水的小贩吓得浑身一哆嗦,听了他说要将两桶都买下,这才拿起瓢来,掀开桶盖舀了一勺子,凑近口一股脑喝了。瓢口大,水液顺着仰起的下巴流进脖颈,看得一旁的官兵口干舌燥,巴巴地催着刘皓买下。

刘皓见他喝了无事,稍稍放下心来,可仍然犹疑不决,想叫谁喝上一碗试试。正犹豫着,那边小贩却有些不耐,问他们到底买是不买,若是不买,他就要往别处去了,这处山匪多,听说蓝溪山上有个流云寨,上面黄二当家的厉害的紧,可别碰上了,生意做不成不说,还白白赔了两桶水云云的,啰里吧嗦说了一堆,本来天气就够热的了,被他一说更是烦躁得不得了,脑子里简直炸了锅。

刘皓心头也有些火起,便想干脆先买下来,回头找个谁来先试试,若无事便众人分饮了,偏偏这时,有小丫头跑上前来,福了一福,说道,“刘总管,姑娘递了素帛来,说是要喝糖水,请刘总管要上一碗去。”

刘皓见了帕子不由得心头大喜,对啊,车里不是坐着个娇滴滴的女人吗,王治之下,即便土匪也不敢胡乱杀人,顶多水里下点蒙汗药抢些钱财罢了,这个叫清臣的女人不过是送给丞相大人的一件儿礼物,左右也得被人抬着,即便中了蒙汗药晕了过去也不甚要紧,总比硬逼着手下喝,再引起众怒好得多吧。

“好说好说,且让小姐慢等,刘某这就给送过去。”刘皓连连笑道,吩咐给舀一瓢糖水。

“有劳总管。”小姑娘行了个礼,接了一瓢退了。未几端着个半空的瓢回来,又谢了刘皓一番,“姑娘说糖水很好,谢过总管。”

刘皓终于放下心来,忙付了钱,自己先饮了一大瓢,又叫人将糖水拿去分饮。

 

乖乖,黄少天心头终于一松,这厮也真是难缠,幸好这水中的蒙汗药要饮下一刻才会发作,他刚刚可是喝了整整一瓢,这会儿腿肚子直发软,若这厮再行纠缠一会,他怕真是要坚持不住先倒下了。

然而等他收拾完两个空桶一抬头,发现那一队的人已经七七八八不省人事地躺了一地的时候,当真是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我去,这什么情况?发作的这么快,不应该啊?

连踢带踹地试验了好几个人之后,发现对方果真神志都不太清,挨了踢打也只是意识模糊地哼上两声,全无还手之力,这才打了个手势叫了人来。

“怎么回事儿?”宋晓一边问着一边给黄少天吃解药,“怎么才喝下就全倒了?”

“我也不知道,许是徐景熙那个庸医配的药又出了问题吧,可别把我给吃坏了,总之先叫兄弟们搬东西吧。”黄少天说着,将手中的东西都交给了宋晓,往车队中间走去,“听说这车上坐了个美人啊,连人都要送给宰相当礼物,陶轩这厮简直丧心病狂。还是让我这么怜香惜玉的人来看看是什么样的美人,能不能留下来给咱们当大当家的吧。”

宋晓一笑,摇了摇头,指挥着手下去将财物搬回山寨。那边无意识的人只是满地哼唧,根本不知所护财宝已然丢尽。刘皓的体力好一点儿,一把拽住了宋晓的裤脚,宋晓冷哼一声,迎面一脚踩下,将他踹晕了过去。

却听那厮晕过去时叫了一声,“孙翔,快动手啊!”

宋晓转头看去,就见马车旁靠着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手中一杆长枪,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像是完全没喝糖水,没受影响的样子。

宋晓眉头一蹙,刚心想不好,怕是惹上麻烦的人物了。

那边的年轻人却突然间仰天大笑,笑得宋晓一愣一愣的,等他笑够了竟然径直走到了宋晓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赞到,“踹得好!兄弟,你那一脚踹得太好了!你是不知道,我想踹这厮多久了!踹得太解气了哈哈哈!”

说罢,不等宋晓回话,便扛着枪扬长而去,连个头都没回。

饶是定海神针,此时也满脸错愕。

这,这什么人这是,没事儿吧?

 

然而还未等他从这边的错愕中恢复过来,就听身后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声,“我了个去——!?”

震天一声,喊得山壁都要颤上几颤,周遭顿时一片寂静,齐刷刷看向他们突然间炸了毛的黄二当家,只见黄少天一脸见鬼了的表情,一手还掀着马车帘,但整个人都僵在了马车前面近乎石化,萧瑟得能刮下来一层灰来。

郑轩听了他大叫,凑上前去看了一眼,顿时也愣住了。

这,这这这这,这车上坐着的不是陶知府搜尽整个越州遴选出来的绝世美女吗?据说是程家庄的浣纱女,叫清臣的才是。

可、可眼前,眼前这马车中端端正正地坐着的。

唇红齿白,玉手柳腰,眸如璨星,面若冠玉,一身胜雪白衣虽然没什么问题……但、但是,但是不管怎样,无论如何都能轻而易举地看出来,这是个男人啊!

郑轩脑袋里突然灵光一现,“哦!原来宰相大人喜欢的是男人啊!”

一片难以名状的沉默中,黄少天喉结一滚,咽了咽唾沫。

他哆哆嗦嗦地伸手,拍了拍郑轩,眼珠子都不会转了,视线一直黏在车中人的身上,嘴上结结巴巴地说,“阿、阿轩!快,快派人来,把他给我带回去!我要娶他!我找到媳妇了,我要娶他给你们做大当家的!”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蓝溪山流云寨的黄二当家的抢了半天贺礼却抢来个男人,偏偏还立了誓要娶人做媳妇。

唉,压力山大。郑轩痛苦地扶了扶额,这都什么事儿啊。

然而黄二当家的全然不在意,每天十二个时辰地跟着美人屁股后面转。你渴是不渴?你饿不饿呀?听说你叫清臣,你来自程家庄?你是姓程吗?我叫黄少天……

偶尔美人一句“不必”,他也不怒,舔着脸上去接着问些别的。美人若说一句“有劳”,黄二爷脸上便顿时春暖花开,笑得全寨人都心头直颤。有时候美人冷冷一眼斜过来,眸光漫然扫过他的面上时,黄少天便跟吃醉了酒般,不知今夕何夕了。

面对黄二爷如此执着,美人实际上也十分地苦恼啊。

 

喻文州是在三天前上的马车。他在车队后面隐隐坠了数日,终于等到合适的机会,在清臣下车透气时将人换了出去。不愧是王杰希那家伙亲自出面托他来救的人,那丫头虽然长得美,却根本不是个花瓶,通透至极,功夫更是不差,他废了好大一番口舌才将她骗下车去,只希望之后王杰希不会被打得太惨吧。

然而等他真上来车才知道,凭这一队乌合之众,这送礼的车队只怕根本走不到京城便会被歹人所劫,看来还得另找出路。

这时恰逢黄少天来卖糖水,他一眼便看出这其中定有蹊跷,故意递了帕子出去要了一瓢糖水,又将软筋散下入剩下的水中,无形之中帮了蓝溪山那帮子土匪一把。

再然后,就是他独自离去,到京城与王杰希和清臣二人碰面,另外再找什么法子潜进宰相的寿宴去。

然而算盘打得是好,他却万万不曾料想,那个话多的停不下来的小土匪,居然睁着一双晶晶亮亮的眸子,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站在自己面前,说他要娶自己去当压寨夫人。

这可实在是……

喻文州哭笑不得,如今已经在寨中逗留三日了,黄少天的热情丝毫不减,对他几乎是寸步不离。黄少天的身手定然不凡,想要不声不响地脱身离去而不惊动他根本不可能,若他不解释清楚缘由,难不成还真留在这里做了这个压寨夫人吗。

喻文州绝望地回过头去,露出一脸温和的笑意,不知是第多少次柔声说道,“有劳黄二当家的相问,我真的不饿。”

喻文州很绝望,喻文州真的很绝望。

黄少天还在旁边问着,喻文州绝望地闭了闭眼,如果王杰希的小师妹没有把他打死,那等他再见到那家伙,他一定要好好地感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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